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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人民做学问为毕生使命——记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田时纲(2015-4-10)

以为人民做学问为毕生使命

         ——记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田时纲

中国社会科学报记者  王春燕

自20世纪60年代在北京外国语学院(现为北京外国语大学)学习意大利语开始,他的学术生涯便与意大利紧密相连。他致力于意大利哲学研究,先后将葛兰西、克罗齐、布鲁诺、蒙台梭利的著作译介到国内;他努力学习西方学术成果,但不盲目迷信,搞翻译,写文章,从中国社会发展和文化建设需要出发,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他坚持为人民做学问的理念,跨越学科壁垒,研究范围不断拓展。

这位满心热忱、退而不休的研究者,就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田时纲。

不盲信,不盲从

建构中国特色学术理论

 

葛兰西、克罗齐哲学思想是田时纲的重点研究领域。

经过30年的发展,中国的葛兰西研究取得了一定成绩,然而,部分学者被英国“新左派”佩里·安德森引上歧路——将葛兰西定性为“西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

对此,田时纲相继撰写了《葛兰西是“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吗?》、《葛兰西研究的歧途与正道》等文章。《葛兰西研究的歧途与正道》一文刊发在《中国社会科学报》,他在文中旗帜鲜明地提出,安德森把葛兰西打成“西方马克思主义”是出于政治需要——否定传统马克思主义,反对列宁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科学概念,从未得到西方主流学界承认,但却在中国走红:部分学者在‘思潮’说、创始人、各个流派和代表人物上基本接受安德森的安排。现在到了抛弃‘拿来主义’,进行独立思考的时候了!”

在这位多年从事外国哲学研究的老学者看来,学习借鉴国外知名学者的学术成果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对这些学术内容要有判断力,秉持自己的学术立场,不能被其“知名”而牵着鼻子走,更不能人云亦云。如若不然,将终生毫无建树。要在译介他国学者著作中去了解他国学术思想,在辩证的学习中建构中国特色的学术理论。    

2000年前后,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叶秀山、荣誉学部委员梁存秀的建议与鼓励下,年近60岁的田时纲开始研究克罗齐。

田时纲发现,对于克罗齐,国内学者只知其在哲学上的建树。虽然熟知克罗齐名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却对其在史学和史学理论上的成就所知不多。于是,田时纲开始着手译介克罗齐史学和史学理论名著。2005年,由田时纲编译的“克罗齐史学名著译丛”面世。

本着对读者负责的态度,2012年前后,田时纲又对译丛中的《历史学的理论和历史》、《作为思想和行动的历史》、《十九世纪欧洲史》进行了修订出版,纠正、修改了著作中错漏之处。

跨越学科壁垒,为人民做学问

 

田时纲的研究范围十分广泛,除了哲学、史学,还涉猎美学、教育学、社会学、儿童文学等领域。他翻译了《普通社会学纲要》、《美学的理论》、《论无限、宇宙和诸世界》、《论原因、本原和太一》、《爱的教育》、《蒙台梭利文集》等与他的研究方向相隔甚远的著作。

在他看来,学问是没有明显分界线的。“哲学是树干,是整个人文社会科学的基础。掌握好了哲学,其他学科的研究就得心应手了。”田时纲说。

作为一名科研人员,田时纲最大的成就莫过于自身的研究成果对社会发展产生积极影响。在科研过程中,他秉持“文章须有益于天下”的主张,时刻提醒自己担负起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应该具有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让成果实实在在地为社会、为人民服务。

“如果社会主义文化事业是一幢大厦,我们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的劳动就是为它增添一砖一瓦,我为能增添一砖一瓦而深感自豪。”田时纲动情地说,“如果所译所写的作品对社会没有贡献,即使有八百万字又有何用?如果为贪图稿费而著书、翻译,那就不配做个‘社科人’。”

肩负着科研为人民的责任感,心怀着对现实的观照,田时纲的研究范围不断拓展。在哲学所老领导陈筠泉的倡议下,田时纲翻译了帕累托的《普通社会学纲要》,以期对转型时期的中国解决所出现的一些社会问题有所帮助。

鉴于我国儿童教育体制的僵化与滞后,原有蒙台梭利中译本全为转译本,蓝本又过于陈旧,还多有错漏,田时纲用4年时间根据意大利权威版本译出《蒙台梭利文集》(五卷本),并于2014年2月由人民出版社一并推出。他希望这套书有助于国内儿童教育体制的改革。

退而不休,5年完成11种译著

 

2005年,田时纲退休了。俗话说:不怕慢,就怕站。他每天工作五个小时,时间似乎不多,但全年260个工作日,可完成一部译著;他业余生活丰富多彩,每月观看一次文艺演出,每周去天坛公园散步三次。他认为,身体健康,心情愉悦,才能使研究工作事半功倍。他的经验是,退休人员的劳动强度不要太大,以不感到劳累为宜;承担的课题驾轻就熟,以不感到吃力为佳。

除此之外,他还积极参加和组织活动。他担任哲学所退休党支部书记,积极组织哲学所“四季讲坛”、主题党日活动,举办了庆十八大书画展和庆国庆书画展。

2014年9月,他被评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离退休干部先进个人”。

轻步缓行丝毫没有减少他的科研产量。从2010—2014年的五年间,田时纲完成了11种译著,共计350.7万字。

这350.7万字的背后所付出的工作量,只有田时纲本人知道。为翻译好布鲁诺的《论无限、宇宙和诸世界》,田时纲边学边干,研读了亚里士多德的《物理学》、《论天》、《形而上学》,卢克莱修的《物性论》和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为了熟悉并理解布鲁诺的语言,田时纲选择了与其同时代、同地区的诗人塔索的代表作,将意大利文本和中译本对照阅读。

辛苦的付出换来丰厚的收获。2009年,田时纲翻译的《火与玫瑰》获得第三十六届弗拉亚诺国际奖意大利学奖;2010年,“克罗齐史学名著译丛”中的《历史学的理论和历史》、《作为思想和行动的历史》、《十九世纪欧洲史》获第七届中国社会科学院优秀科研成果奖三等奖;2013年,他翻译的《论无限、宇宙和诸世界》获中国社会科学院离退休人员优秀科研成果奖二等奖……

目前,田时纲正在翻译六卷本《狱中札记》,他计划用六年的时间译完,现已完成第一卷《历史唯物主义和克罗齐的哲学》三分之二译稿。《狱中札记》是葛兰西的重要理论著作,是20世纪最富独创性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著作之一,但也是马克思主义文献中颇为费解的作品。《狱中札记》至今没有从意大利文翻译的中译本,现有中译本都是转译本,且篇幅仅为原著的六分之一,这极大影响对葛兰西理论的完整把握和准确理解。田时纲希望自己能够填补这一空白,让更多的中国学者准确了解葛兰西理论。

1978—1980年,田时纲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哲学系学习,师从夏甄陶教授。如今,十多年过去了,田时纲仍然谨记恩师的教诲:写文章要“小题大做”,做学问要扬长避短。他希望年轻学者能准确找到自身的科研方向,推动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的大发展大繁荣。

田时纲信奉布鲁诺的格言:我的工作无上光荣,不是为了追求获胜,而是出于对真理的追求和热爱。“只要身体条件允许,就不会停止工作,我要把意大利人文社会科学的优秀成果介绍给国人,为实现中国梦、为祖国的社会建设和文化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田时纲说。

 

文章出处:中国社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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